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难忘故乡

近半年来,我老是在梦境中梦到小时候在老家淮南九龙岗的事情。给妻子一说,她就笑我:“好回忆过去,这说明你已经老啦。”是啊,我今年57岁,已经是奔六十的人啦。

淮南矿务局九龙岗煤矿地点属于淮南市大通区九龙岗街道办事处,矿上的干部职工大多数住在抗美村、反修村、重华村、淮南村、崇文村等十来个村子里。像抗美村、反修村就带有很浓厚的时代色彩。

我父亲是九龙岗煤矿采煤二区的工人。我家住在崇文村。那时候,崇文村东边是淮南市第十四中学,西边是九龙岗第五小学,北边是九龙岗第一小学,按照现在的说法,标准的就是学区房。我小学一到五年级就是在九龙岗第五小学上的,初中和高中是在淮南市第十四中学上的。

那时候,像我这样六十年代出生的人,家家都有几个孩子,少的三、四个,多的七、八个。还有一家有十个小孩,吃饭要排队,晚上睡觉之前,妈妈要清点人数,不然的话,可能就会有哪个小孩在外面玩疯了忘记回家,就在邻居家睡觉了。那时候的孩子不像现在,有各种各样的玩具,逛公园、商场、玩手机、看影院,非常的丰富多彩。女孩子就玩过家家带小孩、丢手绢、跳皮筋,男孩子就弹溜子、推铁环、玩打仗、捉迷藏。

在俺们老家,捉迷藏叫“藏老猫”。记得是三年级暑假的一天下午吧,我和猫牛、兴怀、方军、大个好几个小伙伴,到石料厂南面的山上去藏老猫。我和猫牛、大个藏起来,方军和兴怀他俩找俺们三个。猫牛爬到一颗大树上,大个藏到一个树丛里。我知道附近有一个山洞,洞口比较隐秘,不容易找到。于是我就跑了过去,藏到这个山洞里。猫牛和大个因为藏的不太深,没过多长时间就被方军和兴怀找到了。我因为藏的深,方军和兴怀怎么也找不到我。他俩就喊我的小名“大文,俺们看见你了,别躲了,快出来吧。”、“大文,你要再不出来,俺们就走了。”我趴在山洞里一声不吭,心里面得意地想“哼,想诈我出去,你们不就逮到我了吗?我可不出去。”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,也没有人喊我了,我就慢慢地从洞里爬了出来。哎呀,月亮都升多高了,四周静悄悄的,只有山风吹过树叶,发出沙沙的声音,不时传来猫头鹰“咕咕喵、咕咕喵”的叫声,我这才突然感到有点害怕了,不顾一切地向山下跑去。脸被树枝刮疼了,手碰破皮了,也顾不上看,就想着赶快跑回家。回到家,父母因为在村里找不见我,急的要命,就准备去我奶奶家、姥娘家找我呢。见我回到家,父亲气的扬起手就揍我。母亲见我狼狈的样子,脸和手都流血了,心疼地把我搂在怀里,父亲的巴掌打在了母亲的肩膀上。我也吓哭了,躲在母亲的怀里呜咽地说“以后再也不敢了。”

那时候的男孩子玩一种游戏,就是比香烟盒子,看谁的香烟盒子漂亮、好看,谁赢了,大家就都把自己的香烟盒子交给他。因为那时每家生活都困难,孩子们手里基本上就是大铁桥、丰收、百寿这些便宜的香烟盒子,也有的孩子偶尔有一、二个团结、大前门这样在当时比较贵点的香烟盒子,引来小伙伴们羡慕的眼神。后来,有一次听别的大孩子说北边的火车站能拾到像东海、渡江这样好的香烟盒子。于是俺们几个小伙伴就到火车站碰碰运气,看看能不能拾到好的香烟盒子。当时的九龙岗火车站是蚌埠铁路分局下属的一个比较大的编组站,有好多的铁轨和火车,每天都有许许多多的旅客路过此处。火车站里面有一个约2个乒乓球台子那么大的垃圾池,四周用红砖砌的,大约有五、六十厘米高。有些抽烟的旅客就会随手把空的香烟盒子丢到垃圾池里。果然,俺们几个小伙伴在垃圾池拾到了大前门、东海、渡江、恒大这些好的香烟盒子,当时兴奋的心情比过年还要高兴。好像还有一个小插曲,我和心怀同时发现了一个揉成一团的渡江烟盒子,俺俩同时抢那个香烟盒子,结果两颗小脑袋撞在了一起,还有点疼。心怀比我大几个月,他就摸着我的脑袋说:“我拾的烟盒子多,我是哥,这个我不要了,给你吧。”现在想来,那时童年的友谊就是这么的纯洁、简单。

1976年,唐山发生大地震。为了安全,矿上和村里的居委会要求家家户户在空地搭防震棚,晚上住在防震棚里,不准在家里睡觉。我家也搭了一个防震棚,晚上一家五口人都挤在防震棚里睡觉。大约过了半年多吧,居委会说可以把防震棚拆了,到家里睡觉。记得父亲拆防震棚的时候,有一个棚腿子的窝窝里有一个螃蟹,活蹦乱跳的,看见有人,还挥动两个大爪子,像是在示威似的。大家当时很奇怪,这个棚腿子窝窝有四、五十厘米深,四周是泥土,里面还有点石灰沫,也没有水,半年多的时间,这个螃蟹是怎么活下来的呢?我就想,这个螃蟹该不会是外星球来的吧?

“露从今夜白,月是故乡明。”故乡的往事,有些已经忘了,模糊不清了,有些还记忆犹新,仿佛就像是昨天。现在,故乡的平房已经变成了耕地,但在故乡生活的那些年的日子,已经深深地刻在我的心底里,变成了我珍贵而又美好的回忆。(作者 洪德文)

责任编辑∶张壮